第42章 实践晚会前奏
大一下学期，我们班一共有两件大事。 一是期末的主修考核，二是学期中的实践晚会。 每个班要出一台晚会，邀请全院的学生老师观看。我们班手气特别不好，抽了个开门红。 五月底就要演出。 可易萧筠的手伤了，我要是和他一起出一个专业类的节目，只能是四手联弹或是双钢。不管怎样，都得用到手。 还剩半个月，班里的同学们都紧锣密鼓的开始排练。 为了尽早把节目排出来，通过班主任删选节目的一审，宿舍楼下的空地都被我们班的舞蹈生承包了。 湘怡姐为了混学分，加入了班长排的大合唱里面充数。 王一梅是舞蹈生，每天都在系里排开场舞。 马小燕和班里另外一个声乐专业的同学唱了首专业歌曲《共筑中国梦》。 而我的节目……未知。而且，我一点头绪都没有！ 班里有不少特色节目都已经向伤了手的易萧筠抛了橄榄枝，班长想做一个概念模特秀，背景音乐用流行音乐，作为我们班实践晚会的压轴，邀请易萧筠刷脸压轴出场，我想都没想就让易萧筠拒绝了。 还记得迎新晚会系草走秀，全学院的女生都炸了，假如让我们家萧筠哥出场，他的微信肯定会被这些疯婆娘加爆，我才不干！ 舞蹈生也不放过这个机会，竟然让我们家筠哥去跳开场舞？ 我当然也是不同意啊！筠哥跳舞我都没看过，怎么可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那些眼睛发着绿光的女狼群看。筠哥是我的！ 因为时间紧促，不久前才确定了主题。 用毛爷爷的词为主题：“恰同学少年” 这个主题是萧筠哥哥想的，我们家筠哥就是有文化有内涵！ 在琴房练琴的我愁坏了，筠哥坐在我旁边，看我满目愁容，分秒叹气，捏了捏我的鼻子：“又怎么啦？” “实践晚会怎么办啊？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没法弹双钢！简单的四首，你单手肯定能应付，可这毕竟是专业的实践晚会，我们俩这种传奇人物，弹太简单的实在是上不了台面……哎！都怪你！没事要抱我去洗澡！现在好了！”我看着他都厌烦。 “那我去别的节目划划水？你独奏？”他本来就对这种小场面不上心。他和我一样佛系，只要能上台露个脸，修学分就行。 “不行！你去哪儿划水都得和一群疯婆娘在一起，到时候被人抢走了怎么办？！”我立马拒绝。 他闷声笑了：“这世上还有婆娘比你疯？” “闭嘴！”我瞪了他一眼。 他看我这么苦恼：“要不我们都不弹钢琴？想想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排？只要在专业范畴的节目，都是可以的。” 我皱了皱眉：“我跳舞你是知道的……” 他立马笑喷。脑海里回想我跳舞的画面，陷入了一种被脏东西缠住的恐慌。 上回大三的师姐缺人，拉我去挑了个凑人数的健美操。师姐原本看我长得像模像样，把我排在第一排，我刚被动作学会，才跳了一遍，就被师姐调到最后一排，还让前排个子高的挡住我，别让我破坏整体效果，易萧筠下了课来找我，在舞蹈室门口看我跳舞，笑了整整一个多小时。 我肢体特别不协调，不仅同手同脚，还分不清左右，易萧筠感慨，我究竟是多么努力才能把钢琴弹成现在的水平。 易萧筠也是不愿意跳舞的，他觉得傻。 “你看吧，我一说跳舞你就笑！” 他抱住我，摸了摸我的头：“不笑不笑。” “我唱歌你也是知道的……” 他又笑了。 有一次我和易萧筠一起出去，我开心唱了首《简单爱》。唱了大概几分钟吧，易萧筠都不知道我在唱什么。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：“你在叫卖？” “我在唱简单爱！”我气愤。 “以后出去，别说你是音乐生。说也别说我和你是校友。” “为什么？”我不解。 “额……我怕以后师弟师妹不敢报西大。” 然后，我追着他打了一路。 我的听音，节奏感都是很强的，但是我的音准就不行了。我不是个例，著名钢琴家郎朗也是这样，他能弹得飞起来，把古典演绎到极致，但他一开口唱歌…… 就挺死亡的。我也是这样的，只能弹，不能唱。 我无奈的躲进他怀里：“易萧筠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 他抿嘴：“我知道。” “我一想到你会和别的女孩一起排练，就伤心欲绝，茶饭不思，食不下咽……”我说的可怜巴巴的。 “别装了。我到外太空去你一样能吃一只猪。”他蹭了蹭我的鼻尖。 我立马恢复原状：“滚。” 他想了想：“我倒是有个办法。” 我眼睛发光：“什么办法？” “我们，弹独奏！”他意味深长的一笑。 “我们两个人诶！怎么弹独奏？！”我挠了挠小脑袋瓜儿。 “谁说两个人不能弹独奏。我伤了右手，你就帮我弹右手，我左手可以弹，你左手就休息。” 我张大嘴巴，佩服的望着易萧筠，激动的抱住他的头，亲了他一口：“筠哥！你真不愧是天选之子！太有才了！” 是啊，我们可以找一个难度稍大的乐曲，两个人弹，我的右手弹主旋律声部，他的左手弹伴奏声部。我甚至可以为了突出易萧筠，找一首以左手为主旋律的乐曲，这样我们两个人，一人用一只手，就可以完成一个人的独奏。 他伤了一只手，我们一共有三只手，只要有两只手，就能弹出独奏的乐曲！ 他看我这么兴奋，默默凝视我的笑颜，抿嘴莞尔。 “可是……这需要很有默契才行啊！”如果真是难度大的曲子，我们是俩个人，弹一个人弹得东西，可能……会不协调。 他轻勾唇角，颇不在意：“不管你弹成什么样，我都能跟上你！” 易萧筠的一颦一笑，我怎么看怎么帅。他就是一个钢琴天才！我崇拜的看着他，吞了口口水：“你这么帅，我真的很想睡你。” 他脸一僵：“我上次让你删掉的日本动漫，你是不是没删？” 我崇拜的花痴脸僵住：“额……为了促进中日文化交流……我虚心学习日本文化，然后……没舍得删嘿嘿……” “你赶紧把手机给我，给我删掉！”他不容抗拒命令我。 我面露难色：“哎呦！学习压力那么大……” “快点！不然我就去和舞蹈生跳开场舞！”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手机，点开百度云，打开日本精品文化的文件夹，毫不迟疑的删除了。 我的心在滴血…… “什么精品文化，就知道教坏未成年！”他夺过我的手机，点开回收站，戳了那个永久删除的蓝色方框。 “我已经成年了！”我气的锤他的大腿！他忌惮我这个精品文化很久了。 “你要是再敢下载，我立马就去和舞蹈生跳开场舞！”他威胁道。 “卑鄙！” 他挑挑眉，不以为意。 ………… 我是一个能划水绝对不做主角却又胜负欲很强的人。 筠哥吃准了这点，挑了一首肖邦烂大街的练习曲《革命》。 短小精悍，主旋律在左手。我们俩在琴房呆了一个下午，就弹得七七八八了。 现在的问题不是他跟不上我，是我跟不上他。 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俩之间的差距。易萧筠把踩踏板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，我一踩错，他就皱眉，他一皱眉，我就心虚，我一心虚，就更容易踩错，脚踩错了，手也跟着不听使唤的弹错音。 只要我和易萧筠在钢琴上面有合作，他一定会回暴躁的像个狮子。 我被他骂自闭了。 “乔蒙！”他崩溃了。 “诶……”知道自己有错，我忙抱住他撒娇。 我们两个人坐在一张琴凳上，他的呼吸我的皮肤都感受的到，我紧张的不得了。 两个人要做一个人的做得事，就要把两个人变成一个人。这很有难度！ 其实要是换做别人，肯定没有我们现在合作有的成果，才短短一个下午，我们就已经成果显著了。完整并且有歌唱性旋律，强弱分明的演奏，这真的很不容易了。 可我们不是别人，准确的说，易萧筠不是别人！ 他这种上手就封神的人，和我这种芸芸大众的鸡头…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。 他对作品要求极高，我经常达不到他的要求。 “你这样，是很难达到茱莉亚要求的！”他皱着眉，感觉颇烦躁。 我无解：“我为什么要达到茱莉亚的要求？！我又不去那儿。” 他很失望：“你就不能对自己有点要求吗？！每天就这样得过且过，满足现状？” “我为什么不满足现状呢？以我的资质条件，能有现在的能力，我已经很满足的，我要求又不高！”本来，我对钢琴，就不上心。 “你明明可以更好……努努力，兴许就可以去茱莉亚了！”他对茱莉亚很执着，不对，应该说他对我去茱莉亚这件事很执着。 以前没感觉，这段时间，他盯着我练琴越来越严格，让我很不舒服。 “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茱莉亚了？！”我觉得他很莫名其妙。